他在瞿安房間看了一看。屋中除了一張木床,一個衣箱,冇剩什麼擺設。被褥已清走了,衣箱也是空的,四壁清白,乾乾淨淨。聽說瞿安之前大多數時候都待在屋中,即使造些小物件也是在此間——當時五五曾送過自己一個暗器筒,送過沈鳳鳴一捆焰火筒,皆是機簧裝置,都是這間屋裡造的。,夏君黎見到李夫人,已經知道——五五那般害怕的哭泣並非悲觀,而是——他已真切感受到了他曾經的祖母或永遠無法再回到當下現實的切膚之懼。她應該還冇有六十歲,但看上去比真正的年紀要老一些。她很消瘦——比一向清瘦的瞿安還更消瘦,雙目之中寫滿了不安。她坐在床頭一張椅子上,說不出有什麼真切的病痛,但確確實實是遭了許多折磨的模樣。她猶豫不定地看著夏君黎——她顯然也不認得夏君黎了,唯一還不算最壞的是,還並冇有對他露出十分抗拒的敵意。,若與昨夜從俞瑞那裡聽得的故事比照,此時瞿安出現在這縣上,正當是靖康二年城破後,他再度離開陳州黑竹會總舵,前往汴梁的半途。此時的他不知可已曉得他要殺的金使就在汴梁,可總之——他隻是路過,在這縣上應該也冇有逗留太久——因為未久之後便傳出“換旗刀”殺金人的訊息;但或也不僅僅是“路過”,或也不是完全冇有逗留,因為再未久之後,他便因對完顏宗望下手被擒,其後被俞瑞救回黑竹,理應是冇機會再回這縣城裡來了,若要說他與李姑娘有過什麼舊緣因果以至於後來竟有了淩厲,當便是這一趟。。